经过一年又四个月的11次庭审后终于被判无罪,周立波感慨万千,“这意味着检察官不但认可了法庭的裁决,同时也认可了证明枪毒与我无关的指纹DNA鉴定结果等证据,撤案意味着检察官和法官均宣布我无罪。
此前他就曾表示,自己是受人陷害,案子背后故事远比大家看到的要精彩得多。
他在微博中也表示,即便撤案之后自己也丝毫没感到轻松,反而“一股忧伤的憋屈油然而生”,“事件对我而言就好像一个人走出超市突然被保安拦住查出我包里有未付钱的商品,那种委屈无奈的感觉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周立波表示,警察当时的行为并不像偶然拦车,而是有备而来直冲主题,“短短几分钟就完成了搜车搜包的全过程(事后媒体报道说是警察接到居民报警电话而搜车),进而发生后来众所周知的故事。
这就是事件的真相。”事后,某某也承认将枪支物品放入周立波包内,所以事发后第二天,律师、太太来接他时就告诉他,枪是合法的不用担心。
案件回顾 搜车合法性成焦点
2018年3月27日上午,案件在第9次庭审中出现转折。当天庭上,周立波的辩护律师对警方拦截和搜查其私人汽车的行为合法性提出质疑,并据此提出申请撤销案件的动议。
23日的庭审中,事发当晚拦截周立波的纽约州警察Anthony Litterello出庭。拿骚郡法院提供的证词显示,警方与周立波就拦车原因和搜车是否经过允许,产生不同意见。周立波对警方的拦车动机及搜车合法性提出质疑。
关于搜车的合法性,Anthony Litterello警官称,由于周立波不懂英语,车内的乘客唐爽充当翻译,在唐爽的帮助下,警方查验了周立波的驾驶证件。随后的搜查行动,均在唐爽的翻译下,在周立波点头同意后进行。
周立波称,“我是中国公民,我讲普通话。我不讲并且不懂英语”,“被拦下后,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让警察搜查我的车或车上的任何箱包。”
律师:“枪支上没有周的指纹与DNA”
案件在纽约州拿骚郡法院宣判。法院认定,周立波开车时接听电话这一指控成立,其因交通违章受罚150美元。加上诉讼相关的其他费用,周立波共需要缴纳238美元。其他4项刑事罪名,则因主要证据被排除而撤诉,周立波本人亦无罪释放。
周立波的辩护律师史蒂芬·斯卡林称,对于最终判决表示满意,“周立波一开始就是无辜的,调查结果显示警方搜出的枪支上没有周立波的指纹和DNA。很高兴法官撤销了指控。”
6月30日,周立波与妻子回国。
回国后,周立波接受了新京报首席记者王志安专访,首度回应了车上的枪到底是谁的、毒品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警察当时是如何搜车的、此案的结果是不是程序胜利等诸多问题,以下为部分内容。
拦车搜查
“警察黑暗中的眼神,我终身难忘”
新京报:你的官司应该说是赢了,检方也撤诉了,很多人还是很关心那把枪到底是谁的,是你的吗?
周立波:那枪肯定不是我的,如果证明枪是我的,我现在肯定不会坐在你的对面。
新京报: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立波:我去的这个某某家,占地42亩,所有他的邻居不是和他一样,就是比他大。也就是说当晚我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富人区,而且是靠海的。在进入小区的地方,有一个警察岗亭,白天有一两个巡逻的警察,晚上从来不会有人。后来我想了一下,那天我到他那里去,是我们第八次见面。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晚上十一点半,会有警察?
新京报:你们认为那个时间点出来警察,实际上是不符合常理的。
周立波:不符合逻辑。
新京报:我看卷宗里警察说,他们晚上11点50分看到你的车蛇行,开车的姿势有问题。
周立波:我所开的路很窄,要是蛇行一定会到海里去。当时黑灯瞎火,我开得比较慢,但肯定是直行的。我从后视镜里发现有一台车没有开灯,贴着我的保险杠开。我对旁边的朋友唐爽说,怎么回事,不会是警察吧,因为只有警察才这么开车。我朋友说,不会的,是警察早就开灯了。话音没落,灯就开了。灯一亮,就像夜总会一样,马上把我们拦下。后面那个警察黑暗中的眼神,我终身难忘。
新京报:什么眼神?
周立波:诗人说,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注定用它寻求光明。他是白人,绿眼睛。第一不够友好、第二气势汹汹、第三志在必得、第四囊中取物。感觉他就是来找东西的。他用手电筒指着车后座,朝我吼,这是什么东西?
新京报:他当时是看到你车后座的枪套了吧?
周立波:他不可能看到。上面是衣服,枪套只露出一点点,它可能是个笔套呢,是个雪茄烟套呢?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就是有备而来。衣服拿开以后,我们才看到一个枪套。
新京报:你知不知道车上有枪套呢?
周立波:我不知道。但我看到枪套,我就意识到跟某某有关。因为我从某某家出来,他家专门有一个房间,有一百多支枪,子弹成千上万,一桶一桶的。他家我去了两三次,我的兴趣不是这个。
新京报:你对枪不感兴趣。
周立波:男人都喜欢枪,但是我对真枪会怕。真枪我在他家看到过,他说试试,我不要试,我觉得腿根子发软。其实我对真枪真刀反感,我从来没有到过靶场。
新京报:他说送你一把。
周立波:我说得了吧,一没有绿卡,二没有持枪证,这个不要搞了。
新京报:搜包之前,有没有告诉你,可以搜吗?
周立波:没有,全部都是他们自己。他们第一波翻车翻了很长时间,第二波检查了后备箱,在后备箱里发现了我的包。
新京报:在你面前搜包的吗?
周立波:没有,我们离开很远。
新京报:他在什么地方搜?
周立波:后来他说在后座椅上,我说你撒谎,我明明记得在后备箱。如果在后座椅上,就不存在第二次。他开始搜车,就应该搜到这个包,搜到这把枪。
新京报:当时枪和毒品你看到了吗?
周立波:没有看到,我当时被上了手铐。我的概念就是一个枪套,至于这样吗?我想问的时候已经问不到了,我和唐爽已经被隔开。
被铐一天两夜
“恐惧?不可能,哥们胆大”
新京报:18日晚上,你被带到警察局,一共待了两个晚上。那两个晚上你都经历了什么?
周立波:进去的时候,我的手一直被吊铐着。在我旁边就是一个白人吸毒犯,脚臭得一塌糊涂。我是随时随地防备他的攻击的。好在后来看到吸毒的那个人那么软弱,我想我一拳就可以搞定他,我瞪他一下,他马上就瘫倒。房间里就我们两个,我们拷在一个栏杆上,但是有一手距离的,但如果他用脚是可以攻击到我的。
新京报:警察有来问过话吗?
周立波:塞进来两片面包,当中有一片很薄的肉。我一夜没睡,我始终要防范这个吸毒犯的攻击。到了八点多,见到唐爽,我说赶快打电话通知律师和我太太。
新京报:你在里面还被铐着吗?
周立波:一直铐着。到了19号,我以为我可以出去了,但没人来保我,警察也觉得很奇怪。后来就被收监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是一个狭小的牢房,一边是洗手间和水龙头,还有一个板床,还有上铺。我运气好,没有关第二个人。唐爽在我的隔壁。
新京报:吃的什么?
周立波:两片面包夹一片很薄的午餐肉。每顿都是这样。
新京报:整个过程中没有警察来询问?
周立波:我到现在都是零口供,不是我不说,是没人找我说。当中还有一个警察用中文跟我说,嗨,你好。祖国强大了,美国警察都会说你好。
新京报:像派出所、警察局这种地方,我们普通人还是很少机会进去的。尤其像你这样的人。刚进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不理解?恐惧?还是委屈?
周立波:没什么心情,哥们很强大。不理解、不恐惧,委屈那是娘们的话,为什么要委屈?抓你肯定是有事的,至于什么事、是不是你的事,不清楚。恐惧?不可能,哥们胆大,而且什么状态没经历过,又不是没有进去过。最关键是我没有任何犯罪感,我没有任何犯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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